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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安、隆,你們覺得哪種設計老闆才會喜歡?」我把好幾種PPT版型丟到群組,請大家幫我投票。

「二還不錯吧。」來自正隆的建議。

「應該是一、我喜歡一。」建安回。

「真的嗎?那阿廣呢?阿廣覺得哪種好?」我滿是期望地渴望得到每個人的意見。

自從我成為「這個不會、那個做不好」的那種人以後,就好像得了職場恐懼症,找不回對工作的熱情,也害怕再一次挫敗,曾經以引為傲的工作特質:大方、有主見,變成了令人畏懼的多做多錯。

在這樣「前不見古人,後不見來者」的公司文化下,沒有可以合作的夥伴、沒有可以交流意見的同事,更沒有可以指點迷津的領導,似乎每件事都得自己獨立完成,然而,屋漏偏逢連夜雨,我卻還沒有建立起獨立完成任務的能力。

我處處針對自己,每一個想法、每一個都質疑許久,變得非常仰賴朋友們的建議,不僅喪失了判斷力,也迷失在尋找自信的道路上。

「那你們再看一下,這個專案的內容可以嗎?老闆會喜歡嗎?」我毫不羞澀地丟出更多的內容,厚臉皮地把這裡當成知識+,任何事情都打伸手牌、渴望得到熱心網友的解答。

「欸!太多了喔!」建安好像有點不滿。

正隆附和著說:「對啊Ann,妳把我們當免費的意見提供者嗎?上次跟阿廣聚餐的時候我們還聊到這個,要是妳問一條問題我們就收十塊錢,現在每個人都賺好幾萬塊了。」

「妳根本就是思想外包者吧,事事都問人,一點專業能力與主見都沒有,難怪被Fired。」建安說。

這些話深深地扎進我心,我難過得掉下眼淚。

我才赫然發現,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,我在新加坡過得一點都不順利也一點都不快樂。

也許是文化差異,又或者是語言溝通的障礙,我常常被斥責英文說得不夠流利、口音很奇怪,開會的時候像是才剛能夠說話的啞巴,總是無法精準表達想法,甚至被工程部主管毫不留情地諷刺:「妳講中文好嗎?這種鳥英文沒人聽得懂,妳在浪費大家開會的時間。」

然後,在廁所偷偷哭完之後,我擦乾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,深怕別人看穿我的軟弱。

「原來我是思想外包者啊...」我在心裡反覆地唸著這個詞。

星期五的下午,是我修改PPT的第五天,因為老闆不常進辦公室的關係,將PPT寄給他後,總是過了幾天才回覆我好或不好、改,或不改。

沒辦法,我是知道的,畢竟PPT這樣的任務,在公事排名的優先順序是很現實的。

「Jane,我做好了,麻煩妳幫我看一下好嗎?」4:30分,我終於做完了一份PPT。

「等下喔,我在忙。」Jane的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打字。

5:36分,下班時間到了,Jane繞過Claudia,接過我手中的電腦,幫我做最後確認。

原以為半個小時內就可以搞定了,細心的她這次一點都不馬虎,Jane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電腦螢幕來回修改,0.02cm,一絲絲的不對齊都不肯放過。

完美主義的Jane,叫出了對準格、將全部字體加深調亮、專注地檢查著簡報內容的每一個字,確認簡報裡頭沒有任何一個錯誤,前後檢查了三次,才送件給老闆。

「好了,寄給老闆吧!」Jane吐了一口長長的氣,看著我說。

「謝謝妳,不好意思害妳拖到這麼晚才下班。」我滿是愧疚地向她道謝,已經逼近九點了。

Jane沒說什麼,累,抑或是不開心吧,拿起包包揮揮手就離開公司了。

「呼!終於好了。」我也吐了一口長長的氣,這次應該沒問題了!

拿起包包,我急著拉下公司的鐵門,疲憊又興奮地迎接美好的周休二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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